Sayings:月薪 5 万的人做什么梦?这是我最近特别好奇的问题,来源于我前领导。他说现在基本夜夜喝酒,为了防止被各种现实版噩梦骚扰。有次他梦到他爸身体很差,他妈不听话又在叛逆。
Sayings:
月薪 5 万的人做什么梦?
这是我最近特别好奇的问题,来源于我前领导。
他说现在基本夜夜喝酒,为了防止被各种现实版噩梦骚扰。
有次他梦到他爸身体很差,他妈不听话又在叛逆。
没几天,他爸真的在路上走着就突发心绞痛,吃完速效救心丸就打电话给他。
“西二旗的早高峰,只有我是那个逆行者,我骑着三轮把他接回来了。”
很难相信对吧?很多时候,梦就是一种信号。
很多人都是从一场噩梦,才开始关注自己不太健康的精神状态,再反向追溯到自己的日常生活。
我跟 4 位月薪 5 万的人聊了聊他们的梦,他们在同龄人里职位、收入偏高,大都在互联网、游戏、媒体行业工作,节奏快,压力大。
他们的故事,勾勒出了关于梦、潜意识、现实,三者之间的一些联系。
弗洛伊德说:“梦是受抑制的愿望经过改装后的一种达成,梦越荒谬意义越深远。”
如果你觉得生活不对劲,或许可以在梦里寻找答案,它早就提醒过你。
现在,嘘,别说话,跟我走。
Sophia 在新媒体圈混迹 5 年了。
她觉得这个数字已经足够大、且足够久了。我也这么认为。
“人高压工作不能超过 3 年”,所以工作第 3 年,她决定放弃这份工作,彻底休息,同时被诊断出焦虑症。
那段日子,她开始做很多离奇的梦。
梦到被 SHE 扔海里;
肖战帮她修厕所,她问他要微信被婉拒;
长出了超大的男性生殖器;
在阴曹地府排队等死。
2020 年 11 月 18 日,Sophia 又一次被噩梦吓醒。
梦里接了个拍电影的需求,但工作太忙了,放映前 2 小时才有空开始拍。对方负责人问她要成片,还说最晚上映半小时前给到。
她逃进一个封闭厕所,当时 Sophia 的内心戏是:果然只有厕所才是最后的港湾。
而这被 Sophia 审判为噩梦——
“两小时内就要电影成品”,这种“无礼的需求”是她工作天天要面对的事。
热搜上的每个“爆”都像是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被通知:“今天的内容不发了,改追热点”。
让她不得安宁,堪比西西弗斯推石头上山,没完没了。
可西西弗斯推石头是匀速,追热点的 Sophia 是加速度跑在莫比乌斯环上。
为了寻找被麻痹的、活着的刺激感,她剃了光头,每天上班戴着帽子和假发。
而去厕所把帽子一摘、假发一脱,那是她一天里最舒服的时候。
为了持续给自己制造亢奋状态,Sophia 花钱近乎疯狂。
她可是会像梁朝伟去伦敦喂鸽子一样,周末飞去日本只为看场烟花。
光速飞去泰国,花 1.4 万只为去《陈情令》的见面会。
酒店住 4 星以上,必须带浴缸。
她甚至花光工资,信用卡、花呗、借呗……透支了很多钱。
荒唐,但成立。
长期处在各种 DDL 和 DDL 的无缝衔接,才是现实版无限流恐怖片。
而最近让 Sophia 最高兴的事情是:终于还完了当年欠的债。
每个月还 2 万,她还了两年,当然这个债更多的是指难以量化的精神负担。
Sophia 很久没有过如此轻松的感觉了,即便在梦里。
abu 每次都在兜底,即便是在梦里。
32 岁的他每晚都会做梦,梦总是毫无差池地复刻着他 80% 的工作,和 20% 的其他。
是的,这是这几年他对自己日常的一种划分:工作以外的一切生活形式,被粗暴归类为“其他”。
他的梦会规整且有序地出现这些元素:老板、项目进度汇报、项目出问题、补救方案……排列组合反复出现。
前几天他睡回笼觉的时候,梦里一直回微信,眼看客户需求越提越过分,马上就完不成了,abu 急得竟然哭了,梦里的无助感真实到不可置信。
“我可是堂堂 185 的山东男人”,他梦里也不允许自己的项目出任何乱子。
高压但情绪稳定,这是他一向高度标榜自己的能力,尤其在老婆崩溃的时候。
他总是用管理下属那一套管理老婆。
准备婚礼那几天,他每天都给老婆下 brief ,把对方的 to do list 列得明明白白。
但老婆不是他下属,没做一半就骂骂咧咧崩溃了,严厉指责他的分配根本就是:看似公平的极不合理。
压死情绪稳定的 abu 最后一根稻草是:
婚假前一天,老婆因为做不完 PPT ,凌晨 1 点开始坐在电脑前抹眼泪。
“她情绪很不稳定,就像我生活里的定时炸弹。”
和工作比起来,他一向都觉得自己老婆的脾气才更难对付。
Rita 负责一个 APP 的所有运营和产品迭代日常维护。
梦里的她倒并没我设想得那么焦虑,仍在试图建立一种秩序感。
昨晚她梦到预约的普拉提课,被助理未经同意改成了非指定的老师,她生气地和助理大吵一架。
一贯以来,Rita 都是非典型的职场社恐,当然在成为管理者后,她社恐气质越发地销声匿迹。
并且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但有些属于人生底色的气质,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那就像是弗洛伊德口中的“本我”总是会被抑制一样,梦里的她会从“超我”的社会规训中刑满释放。
Rita 并不在意这个梦,她试图理性分析梦里生气的原因。
她认为和她本质上是社恐有关,换老师要重新适应,成本太大。
其实我不懂 Rita 的梦,就像我不懂她的焦虑一样。
比起运营拉新数据,她更担心家里的火和煤气有没有关好,妹妹开车的时候会不会遇到什么问题。
相较于工作的天花板,她更加无法忍受体重,正在到达着自己人生的上限,120 斤。
Rita 不介意承认自己容易焦虑,但那可和工作无关。
或许是因为,她是个平和的悲观主义者。
时常觉得自己在工作上什么都不会干,没有能傍身现实世界的一技之长。
嫌弃自己没有才艺,一种脚踏实地的手艺人,哪怕是个家庭教师。
她说这种感觉就像她搞不懂淘宝的产品经理在干嘛,或者说还能干嘛一样。
不过 Rita 很喜欢做甜点。
“这一行待不下去的话,就花 20 万学做西点,法国蓝带在上海有分校,我也一直都想去上海。”
在互联网里沉浮不该是宿命,泡沫退去选择脚踏实地退场。
体面,怎么不算呢。
Lee 做出过爆款手游,是带着 60 多人团队的主美。
吸烟区每来一位新同事,Lee 的传闻就要被重复一次。
“创业合伙人跑路了,才来的咱们这儿。”
“他有辆 40W 的雷克萨斯,但每天还是背个小书包坐公车上班。”
尽管年薪百万, Lee 却嘲自己是“啥都要管”的底层 leader。
“Lee 很事儿,昨天说我三版画得都一样,凌晨 1 点追着让我改,我没回他,他就急得自己上手了。”
“他每天 9:30 来公司,是为了监工大家的考勤。”
他永远无法解释什么,只是习惯提前把看团队日报、老板日志、行业新闻这种事,放在上班前半小时,“早一点来,就多干一会儿。”
表面卷着,背地又声称自己没什么目标,还在我面前丧得波澜不惊。
“一个中年男人还有什么生活目标,生活目标就是尽量正常地活下去。”
这种表里不一的纠结感,让 Lee 的梦成了 Sophia 、Rata 和 abu 里最有反差的,丧尸主题在他梦里的出镜率特别高。
昨天是个恐怖片,他梦到在老家的房子里,僵尸就像潮水一样涌来。
Lee 要拿枪瞄准消灭它们,僵尸都爬上来的时候,他就醒了。
翻了个身,恐怖片的第二集就续上了。
被丧尸追赶的 Lee 突然飞了起来,穿越过云层看到下面的城市。
但梦的落幅是,他像穿着水晶鞋的灰姑娘,一切都有时间限制,飞行能力慢慢消失。
我一口咬定他最近压力太大,但 Lee 否认了。
他说压力大的时候是根本睡不着的,或者是“不论每天我几点睡,凌晨 4 点会准时醒来。”
是啊,有时候更棘手的压力直接会投射到人的生活规律上来。
睡不着久了,是不是就慢慢丧失做梦的权利了。
Lee 如是说。
【写在最后】
什么时候开始,连睡个好觉都成了一种奢侈?
我焦虑严重时,每天吃两粒褪黑素,凌晨 5 点都无法入睡。
更别说有时睡着了,也会做一些魔幻现实主义(和工作相关)的梦。
我想,一个人梦里都在焦虑,那该有多焦虑啊。
睡眠研究先驱,卡特赖特研究表明——
做梦,尤其是过往悲惨经历的梦境,有助于修复人类的情绪,让人们的情绪始终保持在一个健康的状态,而 PTSD 患者缺乏这样的梦。
人都一半时间都在睡觉,做梦是一种重要又奢侈的能力,不仅帮你释放情绪,还在梦里抚慰疗愈了自己。
梦里,欲望总是有形状、焦虑会有边界、期盼也会有颜色。
那今晚,我就祝你好梦吧,晚安。
撰稿:水冰月
设计:葵 子
责编: 袁三点
——电影《红辣椒》